第二章 穿绣花鞋死

而就在太爷爷回家不久,太奶奶就怀孕了,这次可是太爷爷亲生的,这本该是太爷爷值得兴奋的事情。

    可太爷爷得知消息后,竟然说孩子留不得,还请了医生给太奶奶喝了引产药。

    引产药和做人流一样,一般情况下,胎儿都难逃一死,可是太奶奶腹中胎儿竟然是一个意外,几个月后,太奶奶居然奇迹般的将孩子生下来,不过那个孩子是个早产儿,非常瘦小,大概和只大耗子差不多,据说稍稍一动,感觉骨头能可能被弄断。

    太爷爷得知后,站在太奶奶的房间外面,把太奶奶娘俩,瞪了整整一个晚上。

    直到第二天清晨,家里下人扫地,吓的惨叫声震天,原来威名显赫的赤眉灵官,诡异般的穿着女人的红色嫁装,还有一双绣花鞋,吊死在杨家大院门口的槐树上,他死后一双翻白眼睛,死死盯着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!

    此后,很长一段时间,很多走夜路的人,都说看到太爷爷,吊在树上,对着路人微微发笑,吓得很多人都直接绕道而行,生怕被太爷爷的怨魂找上。

    而且不仅仅是这一件怪事,那晚整个镇上,除了杨家上下的女人外,其余女人都没了头发,而吊死太爷爷的,就是用这些头发编织的绳子!

    这两件渗人的事儿,闹得小镇沸沸扬扬,当时人们议论,包括那个年代活下来的老人家,都说因为我太爷爷是因为做了损阴德的事儿,所以才被鬼整死了。

    而自从太爷爷死后,太奶奶也精神萎靡,大概是想念太爷爷,不久一天,她留下一封书信,说生无可恋,回娘家生活了,可是谁都不知道太奶奶的娘家在哪里。

    只是后来有一些流言蜚语说,我太奶奶是狐狸精,回山里去了。

    可是这种荒谬的话,谁能相信?

    太奶奶离开后,杨家家业落到了杨家大儿子身上,也就是太奶怀着肚子带来杨家的那个孩子,已经长大成人,名叫杨大器,按照辈分,他是我的大爷。

    他继承家家业后,大肆发展杨家的势力,并在县城购买产业,不到三年,就坐拥数百条举枪的大汉,那么大的势力,就连当时川北一带的大军阀都怕他三分。

    虽然大爷如同枭雄,但是对待其年幼他十几岁的弟弟,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,如同父亲。

    他弟弟因为是早产儿的缘故,从小体弱多病,刚满一岁那年,鼻孔里竟然无缘无故会钻出女人的头发,而且还发高烧,看了很多医生,都治不好。

    最后只有信奉咱老祖宗的那套,请了个先生看了看,先生看后,说有一名怨气很重的女鬼一直呆在杨家,需要把太爷爷的后人害尽才肯开。

    杨大器听后,那杨家岂不是没有安宁日子了?于是花重金让先生想办法。

    先生想了很久,就出了一个法子,让大爷备齐贡品抱着弟弟,到城外六里外的土地庙祭拜,让男婴认了土地公当了干爹。

    在我们老家一带,凡是命太薄的孩子,就会给孩子找神婆端公或者各路神仙,当干爹干妈,至于是否灵验,我可没试过。

    说来也是奇妙,从那以后,他弟弟的怪病,立即就好了。

    其他这个弟弟,没说的,就是我的亲爷爷。

    爷爷长大后,大爷把一切的好东西都给他,送他去成都上过大学。

    可是爷爷当时也算热血男儿,面对日本侵略者,他还参加了远征军,抗战结束,九死一生的他,这才回到龙江县。不久后内战又爆发,蒋军战局步步吃紧,不得不开始抓壮丁,爷爷就躲到农村逃兵役。

    可这才躲过了这段灾,又碰到50年,四川解放,四处打土豪分田地,一些小地主都难逃劫难,更别大地主阶级的杨家了。

    于是大爷准备举家迁往广西,可是爷爷死活不肯走,决定留在凤来小镇。

    爷爷辗转反侧,受了不少苦,最后学了打石头的手艺,直到五八年的时候,爷爷取了我奶奶。

    当了石匠的爷爷,也难以确保生活,由其是到了后来,家里已经有了我爸爸、姑姑、幺爸,三兄妹,为了养家,爷爷白天挣工分,晚上私下干活。

    偶然一次,他接到一个工人家庭的活儿。

    工人这家想给祖上立碑,其先祖是清朝一个进士,告老还乡后,死后就埋在家乡,但是因为一些原因,需要五代人后才能立碑,所以在工人这代就想给先祖立座碑。

    爷爷本来就是石匠,打石碑不在话下,可是干两份工,实在是太累,有一天晚上爷爷竟然累的趴在了坟头上。

    而且就在当晚爷爷,做了一个怪梦,梦里他梦到一个身姿苗条的女人,埋着头一个劲儿的端饭给爷爷吃。

    爷爷吃了五大碗后,撑得实在是没办法了,想着家里粮少,还有婆娘娃儿的张口要饭吃,就问女人能不能借点米回去。

    女人当即就同意了,爷爷非常高兴,可就在女人刚答应后,一下子就抬起一张鲜血斑斑的脸,说借米可以,但是要让爷爷拿命来换。

    说完女人身上衣物,变成一袭白衣,幽幽长发垂地,看不清她的容貌,袖管里不断流出鲜血,多的能将爷爷淹没。

    爷爷被血水淹没,在血水中挣扎,可是就跟鬼压床一样,想做什么,但就是做不了。

    还好突然一声鸡叫,令他猛然惊醒过来。

    可醒来后发现自己所坐的坟头,一大坑黄土已经没了,他摸了摸嘴里,鼻子,脸上,全是沙子,这才恍然大悟,自己是被女鬼迷住,已经吃了一肚子沙土,估计再晚点,肯定会被沙土撑死。

    于是被吓的工钱也不要了,直接跑回了家。

    后来我听人说过同样的事件,大半夜经过坟地,运气背就会遇到一些有怨气的鬼,从背后扑人,将人扑倒后,鬼就会踩着人的肩膀,喂人吃沙土,胀死被害人后,鬼才能替度投胎。

    爷爷回到家后,人都嫣儿了几天,才继续开始出工的。

    不过从那以后,爷爷经常做一个梦,梦到一顶没有人抬的红色轿子追着他跑,所以每次醒来他都是大汗淋漓。

    直到有一天晚上,爷爷梦里梦到一定白色轿子,死死跟在他身后,这吓的满头大汗,怎么醒也醒不过来了。

    结果“啊”的一声,幸好奶奶叫了一声。

    爷爷才被吓醒,惊魂未定他第一时间,居然骂奶奶是不是睡憨了吧?

    那晚才凌晨三点多,奶奶却钻在被窝里,胆怯的说:“大……大业啊,你听听外面,是不是有东西在叫唤……”

    我爷爷起身一听,外面果然有东西在叫。

    “呜呜呜……还我米来,还我命来。”

    像极了一个女人在哭,那哭声时而离屋子近,似乎就在院子里,不过乍一听也很远,就像是山沟对面的山上,非常渗人。

    我爷爷当过兵,死人见过一堆堆的,本来胆儿挺大,听到那声音后居然也怕了。

    而且听到那声音,又是还它命,又是还它米的,爷爷顿时恍然大悟,这才想到了一件事儿。

    自从那天早上,从工人家祖坟上跑过来,每天出工回家后,家里都会留一碗酸菜米饭。

    爷爷这才发觉不对,那年头谁家条件都艰苦,就算是亲爹,也不能拿那么多的闲米送人吧?

    那么一想,女鬼借的米,就是真的了?

    想到这,爷爷知道自己被女鬼找上了,即将大难临头了!

    自己很可能要被女鬼整死,反正都要死,爷爷反而觉得不怕了,他从屋里拿出打石头的錾子,来到院里,果然看到一只红眼的东西,蹲在院角呜呜的叫个不停。

    爷爷卯着胆子骂了一声:“叫叫叫!叫你妈了个巴子的,想弄死我,来撒!”

    他一边吼一边将錾子朝着那东西戳过去,然后咔嚓一声,那东西立即冒了一股白烟,爷爷再看錾子上竟然戳着一只雪白的兔子,仔细一看,还发现兔子的嘴里,竟然叼着一块人碎骨。(我们这里传说兔子衔着死人骨头,就可以帮鬼向人带拿命的话。)

    面对着这样的怪事,爷爷回到屋里,想将事情给奶奶说,可是被窝里,早已没了奶奶的影子。

    这急的我爷爷在家里四处一找,居然看到大半夜的,奶奶再厨房忙东忙西,整的就跟家里要来客人似的。

    当即,我爷爷就恼怒的骂了奶奶:“你这个婆娘!这么晚了,你起床做哪门子的饭?”

    奶奶没有回应他,爷爷觉得奇怪,于是摸近一看,居然发现奶奶的锅里,煮的全是连毛都没剥的鸡鸭,是直接放到锅里煮死的。

    我爷爷惊得拍了奶奶的肩膀,忽然奶奶转过头瞪着爷爷,眼睛里面变成了那种类似猫的眼睛还亮了一下,声音又尖又细,就跟没牙的老太太似的,对爷爷说:“咋了?小辈,老黄家和老常家来救你的小命,现在咱们吃你点东西,你就心疼啦?”

    听到老黄家,爷爷迷糊了,他娘的,自己啥时候认识姓黄的,又姓常的人了?

    奶奶话说完,忽然房梁上也传出嘶嘶的声音。

    爷爷抬头一望,只见房梁上,居然缠着十多条黄花大蛇,它们吊着蛇头,吐着信子,看的就像是进了盘丝洞似的,令爷爷毛骨悚然。

    爷爷又惊又怕之下,对着那些畜生就是一阵疯赶,最后屋里往外冒了一道白色烟雾,接着黄鼠狼和蛇包括锅里煮着的鸡鸭,一瞬间就都消失了,只有奶奶摊倒在地上。

    于是爷爷先将奶奶安顿好,准备再去厨房一查究竟,结果一看,居然在灶台下竟然被黄鼠狼掏出一个坑,坑里还埋着两具森森人骨!

    爷爷所在的年代,是偷了一窝草都会被举报的年代,家里竟然挖出了人骨头,指不定会遭什么罪名。

    所以爷爷没主意,只有原封不动的将尸骨埋上。

    可就在埋的时候,他在坑里居然发现一只竹筒,于是出于好奇,他打开竹筒看了看,没想到竹筒里居然卷着一卷黄皮书,于是翻开瞅了瞅。

    不瞅还好,这一瞅就上瘾了,也不出工了,连续看了好几个晚上,就在看完那部黄皮书看完几个月后,爷爷的眉毛和当年太爷爷一样变成了红色,从那后,就成了一名风水先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