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我大概是疯了

我听说,人死的时候,会看到自己这一生,会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。

可无论如何,我都没想过——

我居然会想林泽渊,会看到他!

还想出这种羞羞的事儿!

可想想也对。

我这辈子,打小就被爹当男娃子训练,就没过过一天女人的生活。

可接吻这事儿,我有些无师自通。

薄软的唇瓣相贴,一次次渡过来的香薷气息让我愈发贪婪地、深深地吸嗅,吸吮着他的唇……直到唇齿身心都生出一股幽幽橡木香气;直到逐渐失去的力量又回来似的,让我双臂都有力气抱紧他;直到有些气泡从他和我的唇齿鼻息间溜出来。

那泡泡抵不过他唇瓣柔软的,我在那柔软里,又逐渐失去所有挣扎,所有力量,身体也一片放松柔软的,只感觉那双唇。

那双唇啊,仿若是我吃过最好的果冻。

偏又有着棉花糖的柔。

让我不由自主的想撕咬下来一块!

却是咬的瞬间,我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!那仿若被电击中的感觉让我的“呼吸”有些急促。

而我忘了的,这是水下!

或者说,是我压根没曾想过,我没死……

直到,肺部撕裂火烧一般的剧痛让我明白过来——

死人是不会有痛觉的,我还活着!

那瞬间,我惊讶极了,可对上林泽渊黑黝黝的漂亮眼瞳,我又呛的厉害!

水下,咳嗽是咳不出来的,

被呛的我,感觉肺部好像炸了一样,难受极了。

刚才缓过来的劲儿也全被呛没了,

该死的,刚才……竟然都是真的,不是我的臆想?

即便呛没了力气,也总好过之前的窒息感,我在水里扑棱着放松下来找平衡,同时眼睛不受控制的看林泽渊,水下的他有着别样风情。

面色更加白皙,眼瞳隔着水,无比的乌黑且波光潋滟,茂密浓黑的发不再根根笔直冷酷,反而透出柔软,随着水流波动出好看弯曲的弧度……

好半天,找回平衡和力气,咕噜噜的一串水泡又从我唇鼻间蔓延出去时,又让我记起来刚才的亲吻,脸红没红我不知道,我只想知道,他是怎么进来的,那么密集的石堆,我怎么都出不去,他是如何进……

等等!

忽然间,我诧异的睁大了眼,因为环顾四周,我发现石头堆没有了。

目光所到之处,只有阳光透过水面,洒在几片浮萍之上,暗影浮动间,又波光粼粼。

我诧异极了,寻思是不是他把我救出来的?

可是一回头,竟连林泽渊也看不见了……

我没在水下逗留,迎着阳光,直接游出去了。

水面,阳光刺眼的厉害,可我来不及抹脸,眼睛就睁大了瞧着前方——

那群炸山的王八蛋!

天杀的王八蛋们啊,我现在所在的角度,刚好能看到那艘水艇。

水艇不算多大,也不小,从船上站着的六七人,我已经可以断定,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盗墓。

不远处就是岸边,我悄咪的游走过去匍匐在大石后,从腰包里拿出“千里眼”看过去,打算把那群王八蛋的脸逐一记下,再去公安机关直接搜索人像!毕竟墓都弄成这幅样子,想复原难于登天,至少,得把盗墓者抓住,给李家一个交代,也……给我一个交代!

船上的人来来往往,我记了半天,都记脑子里以后,还剩下一个背对着我,我看着有些眼熟,但是怎么都记不起是在哪看过,而我也不想多等,我怕等下去他们把墓一扫而空,我还没带来警察,那可就糟了。

所以我打算撤了,转身上岸的时候,我在风吹樱花落脸庞的时候,又记起来林泽渊,因为他的唇,跟这樱花瓣是差不多的——

一样的色泽,一样的柔软。

只是我暂时来不及考虑这些春花秋月问题了。

这群人我得先处理了再说!

却没想到的是——

“哎我去!”

一转身一抬头,林泽渊又冒出来,吓得我一哆嗦。

这人,怎么神出鬼没的!

我想继续说他的,可当四目相对,目光对上那双眼,余光扫过那双唇,一下心脏缩紧,说不出话了。

他先开口,声音从我头顶传来,依旧是那孤傲,冷漠,“你不能去。”

我一下抬头,“去哪?”

林泽渊回眸,看的那边船,“不能去找他们。”

我拧眉道,“为什么?”

林泽渊并不回答,只是一句:“不准去!”

说完,要来拉我的手。

我这次竟一下躲开。

我有些诧异,但更多的是烦躁不安:“你凭啥管我去哪……”

说完,打算绕开他。

说实话,心情有些乱的,觉得说不出的怪异,再见到林泽渊的时候,满脑子都是他亲吻时的好看眉眼,还有随波逐流的乌黑短发。

可这一次,他抓住了我的手,速度无比之快,把我直接拽过去——

“你的命是我的,所以,我必须管。”

嘿,这还有没有天理了!

我这扭着手,可是扭不开的,只能抬起头瞪着他:“我的命怎么就是……嗯?”

忽然间,我一下意识到什么。

是他一开始就要杀我!

也是他口口声声说,还不到杀我的时候,以后会杀我……

合着这意思,我没猜错的话,就是——

这世上除他以外,我就不能死别人手里?

这个想法一冒出来,我就意识到了什么,忽然看向林泽渊,笑道,“那么林爷,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?”

他微微一怔,表情少许惊讶,又迅速冷下来——

“时候到了自然……”

“别给我说时候到了,具体点,死刑犯还有个秋后处斩呢!”

问这话的时候,我其实贼心虚,万一他真给我来个具体日期,我该怎么办?

现在都出了墓,我也拿不了他的乔,奈何不了他。

但再一转念,想想那“阎王叫你三更死,谁敢留你到五更”的话,又一扬下巴,这次笑的是真得意——

“说吧,什么时候?还有,没到时候之前,你是不是要保护着我?嗯……那如果我……咬舌自尽,或者趁你不注意,来个自杀什么……你是不是就没法完成计划了。”

我应该是疯了,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。

可是啊,事到如今,我似乎没有其他的路,可以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