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五章 打破循环的变数

我们和雷阳对峙,双方几乎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,雷阳再三解释刚才只是开个玩笑,被逼的急了,就开始冲我们大声嚷嚷:“难道你们还想再换一个不成?我就是我,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!”

雷阳的话反而把我们说愣了,他有点承认自己不是第二组人的意味,但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,无论他是第几组,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。

“都是幻觉!哪有那么多的复制和循环?”

雷阳又嘟囔了一句,我们面对这种情况也无计可施了。

认真思考了半天之后,袁晓兰开口道:“我们刚才的经历也可以说是幻觉,但牵扯到空间和时间,而且时间是混乱的。”

袁晓兰向我们解释了能够回到现在这个时间节点的原因:“我们之前在这里行走也是被困的情况,所以这场循环,或者说是幻觉,是从更早的时间就出现了。”

我脑子有些混乱,也跟不上袁晓兰的思维,只能听她继续说下去。

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,这场循环对深陷其中的我们是致命的,我们即便不会死,也会永远的沉沦在这场循环之中,但这个循环可以从外界打破。”

袁晓兰突然看向了一直盯着我们发呆的萨迪热:“那个摆弄相机的女孩,她给出的两个字,真正的用意其实在这儿!”

“他?”

我疑惑的看着萨迪热,他好像比我们更加懵圈。

袁晓兰点了点头:“我们之所以能够回归,不是因为我们被未来的自己杀死,而是曾经的自己,在经历和我们一样的过程之时,出现了变数。因为在我们当时回头的时候,他并没有出现!”

我一下子想通了,惊呼道:“因为循环出现变数,所以被打破了!所以其实还是周芊芊救了我们,如果不是她让我们‘回头’,我们就永远不会出现这个变数,也就真的一直沦陷在幻觉中了。”

“那照这么说,那个小丫头还能预测未来,她知道会有人来到这里,还把破局的变数留给我们之外的复制品?”

就和我没有理由相信周芊芊一样,雷阳也毫无逻辑的对她产生抵触。

“你现在自己身上还没摘干净呢,先别说别人了。”

我怼了雷阳一句,转头对袁晓兰:“兰姐,您继续。”

袁晓兰接着往下分析:“这里的时间是混乱的,所以那个女孩可能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们了。不过雷阳有一点说的没错,所谓的循环,应该还是可以定义为幻觉,包括我们在沙漠之眼的经历,或许也是同样的幻觉。”

“沙漠之眼怎么也成幻觉了?”

我们曾经论述过这个问题,虽然那只断手变成了沙子,但我和雷阳身上的伤,我们带回来的水,都是真实存在的。

袁晓兰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,给我们举例说明:“在国外曾经进行过一个非常著名的实验:将一个死刑犯固定在椅子上,蒙住双眼,用刀背划过他的手腕,再用水滴不间断的滴在他的手腕上,告诉他已经被割腕了。过了一段时间之后,那个死刑犯也真的死了,但事实上,他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。”

这个实验我以前也在网上看到过,当时也没在意,但仔细想一下,确实可以解释我们在沙漠之眼中的经历。

袁晓兰就继续讲述:“国外学者把这一实验的结论归咎为催眠,事实上这也是最能说明这种现象的理论。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亲眼见到的事物未必是真实的,但大脑在接收到信息之后,会以为它是真的,然后让身体做出符合这种真实的反应。”

我已经完全理解了袁晓兰的思路,接着道:“所以我和小雷子根本就没有受伤,只是我们觉得自己受伤了,皮肤才自动裂开了?”

袁晓兰也越来越坚定:“就是这样,至于其他的就更好解释了。或许我们一开始看到的那只断手就是沙子或者是其他的东西,至于水,它就是真实存在的,只是这些原有的基础上,有很多的虚构因素。就像谎言一样,九真一假的谎言才最高明,也最容易让人信服。幻觉也是一样,它掺杂着大量的真实因素,所以我们才更加容易忽视虚假的那一部分。”

“都是扯淡!”

雷阳打断了袁晓兰的话:“再虚构能虚构出来我们俩身上的剑伤?莲花伤痕都出来了,现在这世上根本就没人的剑术能达到这种境界,怎么虚构?”

“正是因为现在这世上已经没人能刺出这种伤口了,所以用剑的人根本就不存在,不是吗?”

袁晓兰也开始反驳雷阳,虽然有点火药味,不过我心里却安心了不少。

从这种过激反应来看,雷阳还是那个雷阳,性格一点没变,让我打消了一些对他的怀疑。

雷阳好像也觉得继续这种争辩的话,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袁晓兰这个学霸的,干脆不再争论了,扭头对萨迪热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萨迪热听到雷阳叫他,才回了回神:“朋友,你们已经走了那么长时间一直没回来,我就来找你们了。”

“不是让你原地等着吗?”

雷阳有些生气,我又开口数落他:“要不是人家来找我们,咱们现还在那个幻觉里无限循环呢。”

不知不觉间,雷阳已经成了全民公敌,摆出一副不想和我们理论的样子,自己躲到一边生闷气去了。

“你在沙丘上等了我们多长时间?”

袁晓兰开始询问萨迪热,后者想了想道:“我也不知道,一直没出太阳,但我已经吃了好几顿饭了,这个天肯定是被魔鬼给诅咒了嘛,太阳就是不出来了!”

“对啊!自打咱们到这沙丘之后,都过去了很长时间,按理说天早该亮了,但咱们一直都是在晚上。”

我也是突然才意识到这件事,袁晓兰低头看了看手表:“从我们第一次离开沙丘,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。”

“不可能!”

雷阳虽然和我们拉开了距离,但还在认真聆听着。

袁晓兰没有理会他,又抬头看了看夜空,沉声道:“不止是时间的流逝比我们认知中的要慢,天上的月亮移动的也慢。”

我们集体抬头望月,一轮孤月只比我们刚来的时候稍微偏差了一点的距离,不过这样反倒是符合现在看到的时间了。

月亮每晚从西方出现向东方移动,一个小时也移动不了多少。

“因为我们之前曾经陷入幻觉和循环之中,所以那段时间是无法估算的,幻觉中漫长的时间,可能在现实中就是一瞬间而已,所以我们现在经历的时间才是对的。”

我也瞅到了袁晓兰手腕上还在啪嗒啪嗒走动的表针,只能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,不过现在我们也总算是回到正常的时间和空间。

在梳理清楚这些离奇的经历之后,我们开始盘算下一步的打算,如果只是一个小时的话,我们其实也没走多远,可能真正的古遗迹就在远方。

但我们也因为才刚走了这么一小段距离,就差点永远陷入这种无线循环的幻觉之中了,所以前路绝对充满了更加恐怖的陷阱。

在我们讨论的过程中,萨迪热一直默不作声,当我们终于想起他来之后,他才开口表明立场。

“我的骆驼都还在沙丘上呢,你们想回去就回去嘛,我是要往前走的,我的女儿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!”

萨迪热不愿意回去,我就把目光放在袁晓兰脸上,现在雷阳被我们刚才集体排斥了一下,还在生闷气不参与我们的讨论。

思考了一阵之后,袁晓兰才开口:“我在想双月同天的异相,有没有可能每天都出现一次?”

我们曾经做过最坏的打算,双月同天可能几百年才出现一次,我们这辈子都赶不上,但袁晓兰又突然打破了自己一开始的猜想。

“月亮毕竟离地面很遥远,所以我觉得即便是复制,也很难真的复制出一个月亮出来。所以我觉得这其中的关联顺序应该重新排列一下,沙漠古国的民众,先看到了双月同天的异相,然后才出现了和自己有关的复制,它们的那些经历,会不会和我们刚才的经历一样,是幻觉?”

我再次有了兴奋的感觉,每次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,我都有这种感觉。

这时候在远处坐着抽烟的雷阳,也阴阳怪气的念叨了几句。

“月属阴-精,变幻莫测,阴魂观之如血色,生灵远眺如云海,无论生死,皆易幻。”

袁晓兰深吸了一口气,对雷阳瞪眼:“过来!”

雷阳‘矜持’了一下,才过来把刚才那段话解释了一边。

根于汉文化中的玄学理论,月为阴,亦为虚幻,亡魂看到的月亮是血红色的,包括人在内的活物,看到的月亮是白色的,细看之下内部像是有被云雾遮挡的朦胧感。

且无论对于生灵还是亡魂,在观望夜间明月的时候,都很容易出现幻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