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九章 醒来的时间

“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它们族群的智慧,母虫虽然是唯一的,但却不是不可再生的,当母虫死亡之后,它们就会以这种方式重新筛选进化出新的母虫。”

“我觉得这种方式对于那些被黏在石壁上的蛾子不公平,就算活下来进化成母虫了,以后也就连动都动不了了,只能一直进食同类和交-配产卵。”

袁晓兰的回答很冷酷:“这是它们族群的规则,而且人类之中,也不全都是怜悯,而且同类相残的例子中,人啥杀人是最多的、”

我偶尔能吵架吵过雷阳,但绝对辩不过袁晓兰,而且我突然又想到了一起人杀人的事件。

棺山地穴中被填了风水眼的年轻军官,他的死,保证了更多人的安全,但我还是经常回想起他死亡时的画面,悲愤的喊着‘古惊尘’的名字。

在我和袁晓兰争论的时候,雷阳招呼袁望帮忙,把地上的女尸又给放回了棺材,重新封棺。

“你也是个苦主啊,不过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来带你出去了,说不定他们会对你好的。”

雷阳拿袁晓兰的匕首在棺材盖子上刻下了‘危险,谨慎’四个字,我问他为啥要留字,他叹了口气把刀还回去。

“出去之后我们得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组织了,把这里交接给他们之后,就灭那么容易再见到东西了。”

“又是组织,不过咱们来这一遭也看的差不多了,有专业机构接收也是好事。”

我们一路安然无恙的走出了石柱林,再次回头眺望,那些飞蛾还在就紧张的忙碌着。

“以后再想看到那具女尸的脸,只能在壁画或者这些飞蛾的身上了。”

我们接下来的路程就没什么危险了,但是枯燥,而且是个体力活。

爬下山崖,回到九条通道,一条条的往前走。

走了大半路程之后,我们在两条通道的出入口之间休息,雷阳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含糊不清的念叨。

“九九归一,这九条通道勉强也算是个机关,但这位置我还是觉得不对。哪有机关比墓室还靠下的?”

雷阳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这么回事,他低头看了看地面:“我觉得这九条通道和上边儿那墓室不是配套的,这是另一个墓的机关,老狗岭肚子里绝对还有大墓!”

我给他递了瓶水,不置可否的道:“咱们又不是倒斗的,再大的墓也和咱们没关系,既然我祖父也只来了这一个墓,说明只有那间墓室因为盗墓贼的关系牵连到了一起呗。”

雷阳难得认同了我的说法,灌了口水道:“也对,这老狗岭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墓,说不定偷尸那哥们也懒得再往下爬了,找了个最近的地方。”

修整之后,我们一口气走完了剩下的通道,来到最接近地面的地方,抬头就已经能看到天了。

而且最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,那些千疮百孔的黄皮子洞,居然变成了斜向上的阶梯,虽然宽度不大,却也足够我们落脚了。

“难怪咱们回来的时候一只黄皮子都没看见,敢情是提前回来给咱们开路来了,算他们还有点良心。”

雷阳开始向上攀爬,但这黄土有点松软,还没爬多高,阶梯就承受不住我们了。

我只负责背着文雅,看他们把雷阳的探阴爪和绳子绑在一起,雷阳在手里晃了几圈儿之后就甩了上去。

几个人变成一列纵队,一口气爬了上去。

再见天日之后,我们几个都趴在了地上不敢睁眼睛,这老狗岭的山间儿上连颗草都没有。

我只能凭感觉判断,是袁晓兰拉住了我的手,带着我移动。

连滚带爬的跑到我们上次避暑的背阴山坡之后,我们的眼睛才逐渐适应了光亮。

“劫后余生!这次我要再让田胖子把长沙街头巷尾都吃一遍,好好补补。”

虽然我们带来的伙食多是些真空包装的肉食,比起以前那些盗墓贼的条件已经好了太多,但我还是想尽快去一趟长沙,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找出一些线索。

我们又躺在山上晒了大半天‘鱼干’,才过了日头最足的正午,才开始下山。

抵达山下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了,不过这样也好,免得再惊动别人。

我们先开车回了张家坝,那里还有一些我们没带出来的物资,而且雷阳想再去张二母亲的坟前看看,确定一下我们走后,村儿里没再出事。

到了村口我们就把车停下了,下车走路回到了之前的住所,文雅在天黑的那一刻就睡着了,还是由我背着她。

“咱们就这样凑活一晚上吧,明天找个乡镇或者县城,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。”

雷阳进屋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一躺,倚着桌子腿就要睡了。

我把文雅放到床上,这小丫头跟我们走了一遭,身上也是埋汰的要命。

袁晓兰去院儿里打了水回来,我们俩拆开雷阳和袁望伤口上的绷带,重新清洗包扎。

“明天一早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医院,你手上的伤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。”

我看着雷阳肿得比脸都大的手掌,又是一阵愧疚,雷阳也没再拒绝,而且这是他的右手,这一路上他都只能用左手挥刀。

先比之下,袁望的伤看着严重,但其实只是被墓门磨皮了皮,只是皮外伤而已。

我和袁晓兰忙活了大半天,雷阳在给他重新上药包扎之前就已经睡着了,我也没坚持太长时间,只隐约看着袁晓兰又去打水抱着文雅去了另一件屋子,要给她用水擦擦身体。

第二天再醒过来的时候,天已经大量了,我往院儿里瞅了瞅,就看到文雅一个人蹲在那里玩水,笑的很开心。

活动了一下全身快要散架的骨头,我伸着懒腰出去,地上只有袁望还在呼呼大睡,雷阳也不见了。

我走到院子里之后,看到雷阳和袁晓兰都在昨天文雅睡觉的屋子里坐着,就直接推门进去了。

“兰姐,还有没有什么吃的?”

我开口询问,但马上就发现她和雷阳两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,雷阳脚边儿上还扔了好几个烟头。

“食物都在我们之前的背吧里,你自己去找找吧。”

袁晓兰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,我马上就意识到,她是在故意支开我。

“到底怎么了?你平时可不这样笑的。”

袁晓兰脸色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,看了一眼雷阳,雷阳又冲她点点头,袁晓兰才开口说了出来。

“我一直守着文雅到今天天亮,五点十四分她醒过来,但昨天在墓室里,她在跳完舞清醒过来的时间,也才凌晨四点二十分钟左右。”

我感觉到袁晓兰又想要针对文雅,就盯着她的演技问她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袁晓兰的眼神闪躲了一下,还往院子里的文雅那儿看了一眼,才压低了声音道:“就算我们减掉文雅跳舞的时间,她昨天醒来的时间也提前了,但她以前每天都是日出后才醒来,所以我觉得······”

“我知道,那具女尸和文雅有关系,但她已经忘了当时在害怕什么,你逼她也没用。”

袁晓兰看我的眼神中露出疑色:“你不担心我再发疯一样去逼问她吗?”

“我从没见哪个疯子说担心自己会发疯的。”

袁晓兰再次对我笑了笑,这次很真诚,但我说希望她以后能多笑一笑的时候,她又马上变成了严肃的冰块脸:“我尽量。”

我拍了拍脑门,没再去过问她和雷阳刚才都讨论了些什么,去院儿里带文雅玩了会。

到了半晌午的时候,袁望才醒了过来,我们对付着吃了顿热饭,下午我们就一起去了张二母亲的新坟吊唁。

雷阳又画了很多符烧了很多之前,对着坟头后边说话:“你以后就好好跟你妈过日子吧,还有就是,有机会多保佑保佑这废物,上次多亏了你送他回来。”

我冲着坟头鞠了躬道了谢,然后又开始和雷阳呛声吵架。

袁晓兰细心的拔掉坟头上的几根杂草,沉声道:“你的遗骸我的会让人给你送来此地安葬,抱歉我之前对你射了那么多箭。”

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,又想起了当时张二诈尸被射成刺猬的样子,默默往后退了退,去旁边等他们了。

临走的时候,我还听到雷阳向张二和他母亲保证,说以后如果再入棺山的话,会尽一切努力把张一和张三也带回来,让他们一家团聚。

我们又回到了张家坝,打算等到晚上再离开,毕竟我们在为张二母亲办完丧事之后就向村民们告辞了,再出现的话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。

好在我们住的那院子也偏,平时没人过来,可惜的就是没有电路,不然我们早就打视频电话去祸祸田胖子了。

等到晚上快午夜的时候,我们才扛着大包小包的溜到村口,开车离开。

因为袁望脖子有伤不方便转动,我们就让袁晓兰开车,在崎岖的乡野小路上行驶起来。

除了文雅天黑必睡着之外,我们几个都还很有精神,唯独雷阳也是昏昏欲睡的样子。

我闲的无聊,就想和雷阳从闹腾了两句,问他怎么这突然这么能睡。

“今天没吃药。”雷阳迷迷瞪瞪的回了我一句,我不好再说话了,但雷阳已经被我吵醒了,扭头看了看车窗外的夜色,瞬间清醒了很多。

“停车!我们走错路了!这是往老狗岭去的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