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四章 沧海桑田

“她们两个只有一个身体。”雷阳讲述着自己的见解:“小文雅能够潜入别人的梦境或者是出现在你刚才的灵魂意识中。”

“大文雅也展现出能够随随便便让人产生幻觉的能力,从某种意义上说,这两种能力极其相似,都是直接作用于人的意识,不同的是,小文雅只能远远观望,但大文雅能够改变人的意识,也就是所谓的让人产生幻觉。”

我明白了雷阳的思维逻辑,按照这个说法,大文雅确实比小文雅的能力更胜一筹。

雷阳没有给我们太多思考的时间,继续说了下去。

“她们两个一体共生,所以我一直觉得,她们是一个完整的灵魂被切割成了两半,又成了新的个体,所以小文雅不止是身体长不大,意识也永远停留在十岁的时候。”

“其实她们两个也不见得谁强谁弱,大文雅在灵魂层面肯定比小文雅厉害,但她没有身体,所以更像是小文雅的伴生品,所以她在棺山上抢走小文雅,是想要夺取身体,但不知道为什么,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。”

按照雷阳的推测,很多谜团都变得清晰起来,两个文雅,只有一个身体,如果不是大文雅还需要依靠小文雅才能存在,肯定早就对小文雅使用更加强横的手段了。

虽然想清了这些,但雷阳还是陷入了疑惑。

“她们两个的根源,肯定还是十年前的那场变故,就目前的情况来看,只有大文雅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
“我曾经想过,小文雅的身体和我一样,都是遭受了棺山诅咒,但细想之下,除了夜间比我更像尸体之外,她和其他遭受棺山诅咒的人并不一样。除了身体挺直生长之外,还有很关键的一点,她没有采取任何方法,就安安稳稳的活了十年。”

雷阳停顿了一下,说出了最后的结论。

“假设我也在棺山遭遇了和文雅一样的变故,是不是也有可能出现两个我?所以文雅还是遭受了棺山诅咒,只是在过程中,又发生了别的事情,导致她一分为二,却也不会再因诅咒而死。而且引发这件事的因素,肯定还在棺山,因为文雅是十年前上山的,但张春雷那批人上山的时间更早,他们不知道真相,带走了绝大部分的东西,却把这个影响到了文雅的因素留在了棺山。”

在雷阳说完之后,我马上就想到了一件没被当年那批人带走的东西。

“那只白毛大猩猩!”

雷阳点了点头:“很可能是它,不然也无法解释,为什么它会听从大文雅的命令,甚至还曾经引导我去救小文雅。而且还有一件事情,所有事情的根源,都是十年前白毛猩猩下山带走了文雅,所以我一直认为,文雅只是个可以被随意替代的人,白毛猩猩可以带任何人上山,包括你。”

“那我们是不是要再回一趟棺山,去抓那只白毛猩猩?”

我迫切想要解开文雅身上的谜团,否则她可能一辈子都要以现在的状态活着了。

雷阳想了想:“先不着急,我们必须再尽可能知道更多真相的情况下再回棺山,否则不止是白毛猩猩不好对付,还有大文雅,棺山才是她的主场。”

我们几个交谈到了半夜才各自睡去,经历了这么多事情,但兜兜转转的,最关键的一环还是在棺山。

可能真是自己的魂魄出去跑了一圈儿的原因,我身体上的疲惫感并不严重,但一觉醒来之后,还是没什么精神,一直想打盹儿。

到了半晌午的时候,雷阳开始催促我,让我赶紧收拾行囊。

张二目前的丧事也办完了,我们没有必要再停留。

雷阳说的没错,在没有很大把握的前提下,还不能贸然再去棺山,上次那个大文雅还有试探的意味,但这次我们彼此都知道,我们拿她没有任何办法。

现在我们能做的,是先从其他地方找到更多关于棺山诅咒的线索。

而相对而言最简单的办法,就是跟寻上一批人的脚步,走他们走过的路,无论是我祖父于茂典,还是雷阳的师叔于茂典,甚至当时队伍里的其他人,都比我们这代人强了太多,他们调查到的线索,肯定远多过我们。

我在车上眯了一觉,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老狗岭的山脚下,找了块巨石,把车停在下风口,我们就拿起物资装备、食物和水,扛着这堆东西上山了。

袁望已经来探查过几次,带我们从东边的山脚下上山,这里的地势还想对平坦一些。

饶是如此,我还是差点吃不消了,这黄土高坡上一片荒芜,除了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杂草稀稀疏疏的长着,连棵高点的树都没有。

我走了还没多大会,就感觉自己快被蒸干了,难怪袁望也才来了半个多月,就被晒成了那副模样。

坚持走了不到三个小时,我们到了一片有巨石遮挡的背阴地,我彻底不想再走了,就拉着他们留下来歇息。

我一直牵着文雅,这小丫头虽然也出了不少的汗,但好像体能比我还好,居然也不开口喊累。

一开始我们是想把她留在村子里的,但因为上次从袁家庄千里迢迢出现在凤阳,我又担心大文雅再带着小文雅爬山来找我们,干脆就把小文雅也一起带着了,只要不让她跟我们下墓就行了。

“你身上的东西是最轻的了。”

雷阳挨着我坐下,把从张二家里拿来的苗刀往地上一插。

他说的倒是实情,光是他这把刀,就得有个几十斤重了,就连袁晓兰身上都背着弓箭。

欧模这次就是奔着找我祖父去过的古墓,以防墓中机关陷阱,提前准备了武器。

可惜的是,这次我们并没有拿到枪,让袁望的实力大打折扣。

雷阳想把上衣脱了,袁晓兰赶紧阻止。

“没有衣服遮挡的话,水分流失的会更快,而且会被强紫外线灼伤。”

雷阳只好作罢,虽然调侃我体能不行,但他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儿去,要不是地上的黄土被炙烤的滚烫,他恨不得把自己摊开躺在地上。

一旦坐下来歇息,我们就没了继续走下去的动力,不过这样不打紧,我们也没个明确的目的地,反正目前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逛,走哪儿停哪儿都没那么重要。

我们躲避着恶毒的太阳,干脆在石头底下藏到了傍晚,才从阴影里出来。

雷阳爬到了石头盯上,一只手遮在眼上,观察起四周的地脉。

我一直好奇这些风水知识,就跟着爬了上去,学着雷阳的样子观察起山峦走势。

拦了好久,我的眼睛有些花了,放眼望去就出了黄土还是黄土,真不知道该看啥。

等了很久,我等了半天,雷阳也不说话,就忍不住问他:“你看出来什么了吗?而且咱们不是要在这座山上找墓吗?往下砍能看到啥?”

雷阳不为所动,还是盯着同一个地方在看,随口回答了我。

“这里没有更多的地方可以让我把地势尽收眼底了,只能从外围的地势来反推这座山的风水。”

我更加感到好奇,念叨着雷阳刚才说的两个字:“反推?”

“地为静,风、水为动,以静地藏风藏水,也就留住了‘气’,这是最浅显的风水原理。”

我似懂非懂的‘哦’一声,继续问他:“那你看明白这里的风、水、气都藏在哪里了吗?”

“肯定在山上的某个位置。”雷阳很自信的说了一句,但跟没说没啥两样。

雷阳向来喜欢给我上课,讲述各种玄学知识,这次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,我就觉得他自己也没大看懂,不想折了自己的面子才故意装高深。

我没了兴趣,想要从石头上下去,但蹲下去之后,又发现雷阳一直在看的,就是我们来时的方向。

“你在看张家坝?那里又出事了吗?”

我开始担心其张二母子,雷阳轻轻摇头:“这我也看不出来,只是突然在想一件事情,张家坝为什么叫张家坝,这里连个巴掌大的小河沟都没有,它为什么叫‘坝’呢?”

雷阳这么一说,我也觉得奇怪,既然是风水,但这里好像只有风,没有水。

“张家坝在古时候真的有个防洪的大坝!”袁望赶紧解释,我和雷阳苦思不得的事情,居然这么快就在袁望这里找到了答案。

雷阳一伸手把袁望拉上了石头,让他指着地形详细说明。

袁望一动脑子的时候,就习惯性的挠着后脑勺,开口讲述起来。

“其实我也是打探消息的时候从村民口中听到的,说是在古时候,这里还不是现在的样子,古黄河有一段流过这里,经常发洪水,朝廷就下令修建了防水治洪的堤坝。”

“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堤坝附近生活,才成了现在这里大大小小的村子,不过因为后来黄河改道,不从这里经过了,又经历了朝代更迭,堤坝的砖石都被人偷走拿去盖房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