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节

领证之前,我们晚上也来事儿,可一直都是我主动,她从来没什么要求,现在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!

我想起师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,坏的厌胜术,可以把一个忠孝节烈的女人给咒成是荡妇淫娃!

如果真是厌胜术在作怪,那会是谁下的?

我脑海里立即就浮现出了万建魁那张阴沉的驴脸,还有那双恶毒的蛇眼!

那家伙手里就有一尊欢喜偶!

不行,我要找找,看这屋子里到底有没有厌胜的镇物。

但是这东西,就算是你知道有,也无从查起,即便是做了几十年匠人的老师傅,也得慢慢排查。

不过,咒人淫荡的东西,和床事有关系,一般来说,大多都在床上或者床的周围,应该不会超出卧室的范围。

“你瞟来瞟去,看什么呢!”娇娇大声的说。

我看了娇娇一眼,她撅着嘴气鼓鼓的,看样子又要发脾气了,我说:“娇娇,我不在家的时候,这屋子里有没有别的人来过?”

“什么?”娇娇没听明白我的意思。

我说:“有没有别人进过这个屋子,比如说万建魁。”

“你说什么呢!”娇娇一下子恼了,把枕头抱起来劈头盖脸地往我身上砸,带着哭腔喊道:“陈木郎,你没有良心!我是那样的人吗?你滚!”

“哎呀,哎呀!”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说得有问题,赶紧安抚娇娇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!我不是怀疑你跟万建魁有事儿,我是怀疑万建魁偷偷在屋里放什么东西害你了!”

娇娇愣了愣,情绪慢慢稳定下来,看着我,说:“万建魁害我?害我什么?”

我说:“我怕他用木工厌胜术,在这屋里给你下镇物!”

娇娇吃了一惊:“我没见他进这个屋子啊?再说,我从来都不给他好脸色,他也不敢进来。”

我想了想说:“万建魁有咱们院子和屋子的钥匙!你出去买菜买生活用品不在家的时候,他能偷偷摸进来!”

“他不会那么下作吧?”

“他还不下作吗?”我说:“你不觉得你自己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吗?”

娇娇摇摇头,说:“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啊?”

“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啊。”我摇摇头:“被下厌了的人,是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的。你先起来,让我找找看。”

娇娇见我一脸的严肃认真,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,便赶紧从床上下来,帮我一道找。

我们两个把床上的被子、褥子、草席全都掀了,把枕头也拆了,床板也抽了,连带着床底下统统找了一遍,什么也没有发现。

我又翻箱倒柜的找,正扒拉的起劲儿,听见屋门响了,接着就是大师兄的声音:“饭做好了没有,饿死我了——哎?”

大师兄一进屋就愣住了,师傅跟着他进屋,也愣了一下,都围上来瞅我们。

“家里招贼了?”大师兄的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:“乖乖!把物翻成这个样子了!丢什么东西了没有?”

“是我们自己翻的。”我说。

“哦。”大师兄这才缓过神来,又开玩笑道:“咋了?不过了?床板都拆了!”

师傅也问:“你们俩这翻箱倒柜的,是干啥呢?”

“爸,我正想问你个事儿。”师傅一来,我就像是见到了救星,想把娇娇的情况说给师傅听,是不是厌胜捣的鬼,师傅应该能判断出来。

我刚开了个头,就听见娇娇“咳咳”的咳嗽起来,回头一看,脸都红了,我猛然醒悟,这事儿不能当着大师兄的面儿说啊,于是我拉着师傅,说:“爸,是我的一点私事,咱们去外面说去。”

大师兄多精明的人,立刻会意:“洗洗手,我去做饭去!看你们把屋子倒腾的,晚上怎么睡……哎,这是什么东西!”

大师兄一下子看见了桌子上放的那个回背宠!

他立即过去拿了起来,师傅也吃了一惊,眼睛一瞟,说:“回背宠!从哪里弄回来的?”

果然是行家,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。

“爸,你认得啊。”娇娇说:“快讲讲这是什么东西?”

我说:“这是今天上午,万建魁那坏东西放在徐冬梅家里的,塞在枕芯里,还留下了一道符,说是烧成了灰,掺进浓茶里,让李海喝了以后,李海就不会早对别的女人上心了,从此以后,一心一意,专门对徐冬梅自己好。”

“还有这东西?”大师兄看了师傅一眼,说:“师傅,你什么时候教他的?这个我怎么没学过啊?”

“这不是我教的。凡是有关男男女女的事情,我都没有教你们。你们还年轻,又都没结婚,教了这东西,是造孽!”师傅走到近前,把回背宠拿在手里,说:“这东西,万建魁也做不出来,是马乂星的手笔!”

大师兄也不做饭了,赶紧把椅子搬过来,让师傅坐下,说:“师傅,来讲讲这里面的门道。”

说着,大师兄把他的笔记本又拿出来了。我看着他翻开来,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得都是字儿,我吓了一跳,这么多内容?看大师兄热衷的样子,我心中一阵不舒服,这东西,越陷越深,定力不够的人,一旦哪一天利欲熏心,或者脑子一热,恐怕就会出大事了。就连师傅,忍了几十年没碰这东西,临了,还是在死胖子那里下了个厌。

这就好比学武术的人,天天说防身防身,谁晓得哪天二杆子劲儿上来,会不会一拳把人给打死?他们学武术的人,可从来没有想过是为蹲监狱做准备的。

我心中暗暗的想,什么时候把大师兄这笔记本偷偷给拿走烧了,一了百了,以绝后患!免得再出一个万建魁。

第三十五章 《金瓶梅》里的回背宠

师傅已经被回背宠给拿到手里了,翻来覆去看了一遍,说:“说实话,马乂星心术不正,但是这手艺,还真是没得挑,我比他可要差一大截子。这年头,干咱们这一行的人越来越少了,他如果能老老实实的把心思都用到手艺儿上,发财是迟早的事情,何必非要把心思用到歪门邪道上去呢?”

大师兄不想听师傅叨叨这些大道理,又催促师傅:“这东西到底有什么门道,师傅说来听听。回背宠,这是啥意思?”

劲头儿一上来,大师兄也不累了,也不喊饿了,也不去做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