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节

第四十五章 百年修得共枕眠

陈弘道也看出来了,这个陈根楼是个极其惧内的,那个简兰芬又脾气古怪暴戾,也不知道陈根楼是怎么惹到了简兰芬,明明是夫妻,现在弄得跟仇人一样。而简兰芬让弟子偷盗婴儿多半也可能与此有关,想要弄清楚真相,看来须得配合一下陈根楼,让他们夫妻二人想方设法缓和关系,然后再查明情由。

于是陈弘道也喝了一声,道:“今天,你们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,否则,我绝不善罢甘休!”

陈根楼眨眨眼道:“那你就打死我吧!”

陈弘道咳嗽了一声,道: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
“唉……”陈根楼叹息了一声,唱道:

“刻木牵丝作仙翁,鸡皮鹤发与真同。

须臾弄罢寂无事,还似人生一梦中。”

简兰芬道:“陈根楼,你打便打,唱那么多的酸诗干什么?!”

“好,不唱了。”陈根楼“呼”的往前一飘,身法灵动,较之方才,轻快迅捷了许多,看来没了那两个孩子,又放开了双手,这才能拿出真正的本事来。

陈弘道也精神一震,知道陈根楼的身法巧妙,有意要用“纵扶摇”跟他比比,当下,陈根楼往左,陈弘道也往左,陈根楼转右,陈弘道也转右,陈根楼蹿高,陈弘道也蹿高,陈根楼跃低,陈弘道也跃底,无论是闪转腾挪,还是冲折突返,单凭是陈根楼做什么身法,陈弘道也做什么身法,而且就是比陈根楼晚动,却又比陈根楼更快,更轻,每次都抢在陈根楼前面。

譬如陈根楼落地时,陈弘道已经落下等着他,陈根楼后撤时,陈弘道已经站在了他后撤的位置上,试了一番,简兰芬又忍不住叫道:“陈根楼,到底是他跟着你在动,还是你跟着他在动?”

陈根楼苦笑道:“他实在是太快了!”

简兰芬道:“那你就别再动了!”

“好!”陈根楼又应了一声,真个是立住身形,把手一挥,袖中真气鼓荡,早有细线迸射出来,要去缠陈弘道,这是故技重施,陈弘道哪里放在心上?也把左手一挥,掌中真气激荡,将那些细线给迎住,右手如刀,猛然劈落,真气过处,那些细线如被刀裁一般,齐齐落下。

陈根楼吃了一惊,道:“你竟然能把真气运用到这种地步?!”

陈弘道说:“你要是还打,那便还有更厉害的。”

陈根楼道:“那就让我开开眼界!”

“好!”一声喝下,陈弘道挥掌如刀,快如闪电,从陈根楼当胸斜斜劈过!

只听“嗤”的一声响,那陈根楼身上披着的黑袍自上而下,从左往右,已经被陈弘道给斜斜的被削开了。

陈弘道又“呼”的一吹,那黑袍便从陈根楼的身上脱落。

陈根楼惊愕而退,陈弘道提步赶上,两手平举,掌向转动,变指为抓,正是“擒龙手”,去拿陈根楼的双肩!

陈根楼难以抵挡,连连后退,却又哪里能躲得过去?

不过三五回合,陈弘道大喝一声,已经将其一把拿住,凌空一掀,反落到他的身后。

陈弘道拿捏住陈根楼的穴道,喝道:“你还要再打吗?!”

场中,王麒等人齐齐叹息。

不是吃惊,而是早就料到是这结果,毕竟自己师父跟那陈弘道相差实在是太远了。

陈根楼已经无法动弹,嘴里喝道:“不打也不说!”说罢,又以极低的声音,气若游丝道:“少族长,求你快将我折磨的惨一点……”

陈弘道稍稍一怔,立即领会了陈根楼的意图,当即暗笑一声,思忖道:“此人遇上简兰芬这种妻子,也是够了。”

陈弘道手上用力,把陈根楼的两肩都捏的“咯吱”作响——陈弘道这是真的下力气在捏,因为他唯恐简兰芬看出自己是在作假,这等大力之下,那陈根楼也是真疼。

陈弘道又一口气将陈根楼头上戴着的傀儡面具给吹掉,露出他真的脑袋来。

陈弘道瞧见陈根楼已经是疼的满脖子大汗了,甚至头皮上,也有汗水,把他那一头堪堪能覆盖住头皮的半黑半白的头发都给浸透了。

简兰芬看的是陈根楼的正脸,陈根楼的难受,简兰芬看的清清楚楚!

虽然她和陈根楼正在置气,但心中还是深爱对方,眼见自己丈夫被陈弘道所制,且被折磨的面孔扭曲,如此难受,也不由得十分心疼。

陈弘道也已经瞧见简兰芬的脸色稍稍变得发白了,眼中的神情也渐渐变得满是关切,便趁机喝问陈根楼,道:“你说不说?!”

陈根楼嘶声道:“我不说!”

“好!”陈弘道说:“那你这一双胳膊就别要了。”

陈根楼道:“不要就不要!”

陈弘道抓住了陈根楼的两臂,使劲一拉,只听的“咔”、“咔”两声脆响,陈根楼的两臂都脱了臼,软绵绵的垂了下去。

这是剧痛,陈根楼也忍不住惨呼一声:“啊!”

简兰芬看的浑身一颤,终于怒声叫道:“陈弘道,你太过分了!”

陈弘道暗想:“既然要做恶人,那就做的彻底些!”当即冷笑几声,道:“过分?我再问你们一遍,要是都还不说,我另有更厉害的法子折磨他!反正你又不心疼。”

简兰芬听见这话,忽然别过头去,不再吭声。

陈弘道用六相全功口相“蚊声入密”之法对陈根楼说道:“我要下毒手了,你忍着些吧,这次会十分难受,但是你要记得,千万不要用真气抵抗,因为你抵不过,反而会更加难受。”

说罢,陈弘道伸出一根指头来,点在陈根楼胸前的“膻中穴”上,将真气从指上“中衡穴”里一丝一丝的透出,又缓缓的渗入到陈根楼的“膻中穴”里,只一瞬间,陈根楼的五官便扭曲起来,数息之后,陈根楼已经忍不住惨呼起来。

陈弘道知道这种痛楚有多难受,那就好像是有千万根针一起在戳人的心脏一样,又像是有不计其数的蚂蚁在咬人的肺腑,既痛,且痒,而且是极痛,极痒!

陈根楼的惨叫声越来越大,那一对儿小男孩、小女孩都被吓着了,小男孩喊道:“师父,你怎么了?”

陈根楼已经无法说出话来,哪里能回答?

那小女孩儿问简兰芬,道:“师娘,师父他是怎么了?”

简兰芬忍不住回头道:“陈根楼,你能不能硬气一些,不要吭声!”